反思舆论:采取对抗态度导致被群殴,以后交出微博密码
接下来第二个坎是网络和媒体舆论,这方面坦率的讲我处理的非常业余。起初媒体的负面言论还没有出现的时候,网上讨厌我的人很多。开始网友在网上讨厌我的人,个性不合的人黑我的时候其实我还挺高兴的,有些段子写的还是挺好的。我不在意这些人,如果你写的挺创意我还挺喜欢。但是也有一些很不好玩的,我们看了很不舒服。比如这样的“罗永浩也许并不完美,但他内在的艺术气息和工匠精神真的让我感动,因为罗永浩,让我相信锤子手机,支持锤子手机,期待锤子手机。对于真正的大师不应该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锤子手机不是手机,已经成为艺术品。这是赤裸裸的流氓,(请迅速到各大论坛扩散,费用按每个ID发帖量计算,注意括号内容必须删除)。这个有点流氓了,类似这样平均帖了几百上千条,很多人本来不喜欢我们,看完觉得我们是流氓公司,这搞的我们很被动。所以起初坦率的讲我在这方面比较大意,包括有一些ID常年造我们的谣,注册一个靠着造我们的谣,还有锤黑联盟的组织,靠这些东西集聚了人气,天天在上面造我们的谣,我们起初麻痹大意,总觉得我们问心无愧没有理他。所以没有及时的处理,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局面。
媒体坦率的讲也没有处理好,之前我总是有一些江湖野路子的那种自信。你们在座都知道,我从2002年因为在新东方讲课莫名其妙的录音突然传开,到今天面对公众也有12年了,这12年里实际上在我做手机之前,媒体对我的所有报道99%正面报道,几乎没有负面,我们做英语培训偶尔看到中性的报道,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是正面而是中性的。我跟投资人说我们全是正面报道,完全不需要媒体公关,企业耍流氓才需要媒体公关。我以前什么也不懂,就是这么理解的。
我让公司负责市场的小孩搜了搜,一搜财经类的媒体报道值得我经常回味的,财经周刊说可能很多人都觉得这个人有坚定统一的、坚定的价值观,是《经济观察报》。“他浑身泛着叛逆的气息,以斗志的姿态嘲弄与应战不公正的社会秩序。”《中国企业家》的报道。等到我们为了生产是问题焦头烂额,我大概在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里都没有回家,在廊坊富士康工厂附近旅馆里住着,每天在工厂里泡着。因为没日没夜的焦虑,进车间带不了电话,偶尔打给我的电话都是不认识的号,有一些媒体的记者给我打电话,因为当时传很多我们生产不出来了,公司要倒闭的这种传闻,我其实是有点不耐烦。那时候不知道媒体惹不起的,我会看到很吓人的报道,你可以想像。
还有人来找我的时候,一直讨论3000块价格问题,跟我纠缠了足足30分钟,最后我很崩溃。我说你有完没完,价格问题不聊了,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我这时候注意到这个记者一幅受伤的表情,我心想坏了,那天我已经吃过几次苦头了。果然第二天出了报道上了头条,标题是“罗永浩:穷屌走开,我们为精英阶层服务的”,这显然给我们拉仇恨的,是门户网站上了头条。这个东西一贴出来想象下面8000条评论全是诅咒我死全家的。我这时候开始意识到出了一些问题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生产方面焦虑跟媒体接触就这样不职业。
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紧张了,这种坦率的讲非常不客观,甚至没摸过我们手机的情况下,妄加判断的报纸,中青报在我看来很不错的报纸,也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媒体在蓄意的黑我们呢?有一些自媒体可能的,一些小的自媒体基本上没有商业生存能力,靠的是拿厂商的钱养着的,基本做打手的,我不点名了,你知道,很多这样的。我觉得这些正规媒体被收买去黑我们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
出现了几轮特别大规模的转发失实新闻之后,给媒体打了一圈电话。问了这两个问题:第一我们提供了证据证明这是假的,第二请问你们会澄清吗?半数没有得到肯定答复,我即使愿意提供证据他也不澄清。另外,你们会道歉吗?我们给100多家媒体全部打了电话,三分之二都是非常不友好的反应,而且是蛮不讲理的反应,既不会澄清也不会道歉。老罗碰到了新问题,我过去跟媒体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从来不经营媒体关系,我就保持本色做人,多数情况下99%都是好评。某门户网站科技频道里有六个小孩,三个是铁杆的锤粉,三个是铁杆的锤黑,他们两边吵过几次架,后来觉得同事之间没有必要吵架,各写各的。
很多我无意中得罪的数字媒体的编辑和记者,是因为我曾经刻薄的批评过他们喜爱的某个品牌。大家知道数码媒体的这些编辑记者们也有他自己非常喜欢的牌子,我当时比较刻薄,我讲了很多其他品牌,我非常刻薄的批评过这个品牌,有些品牌是他们青春记忆的一部分,这是我说话不检点导致的。我自己个人讲这些话问心无愧,再刻薄一万倍也问心无愧,我就是刻薄的人,但是作为企业家有岗位职责要求,从这个意义上我是失职的,所以我经常在公司对这个问题进行反省。从人性的角度,我们喜欢看到我们讨厌的人的坏消息,也倾向于相信这些坏消息。这个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些正规的媒体虽然不至于造我的谣,也传了很多关于我的谣言,他讨厌我,看到跟我相关的坏消息的时候,他从人性的角度出发是倾向于相信这些是真的,这是非常合理的一个解读。
很多编辑媒体出于由于误解转发一个谣言的时候,还常常带着正义感。他觉得我是正义记者,你是一个邪恶的大企业正在试图对我正义的人搞公关,想都不要想。
所以我们开始亡羊补牢,开始成立了我们专业的媒体公关的部门。其实也很简单,去跟各大新闻频道管事的吃饭、喝茶、交朋友、相互了解、加深沟通,因为媒体对企业而言,特别是报产业口的这些媒体,他们是需要新闻的,你要配合给他一些新闻,然后当他对你有疑虑的时候接受采访。中国人还有一个点很有意思,中国人是人情社会,经常跑这个口的媒体公关,常年跟记者保持私人联系,问个好,吃个饭,喝个茶,聊聊天,保持私人关系,等到你们有负面新闻的时候再要发,不会因为你跟他吃过饭喝过茶就不报了,但是至少会打电话来核实一下是怎么回事,如果核实的时候把证据给他,他直接发的是辟谣新闻了。我们初见成效之后,媒体公关部门的人开始对我硬气起来了,他们对我其实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交出微博密码,不要再发任何没经他们审核的内容,所以我现在的处境就是你在微博上看到的我发的每一条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内容,其实真正好看的是那些被审核没通过的,那个只能在回忆录里给大家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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